笑意更盛，“多亏有她保护我——你瞧，希夷，你想要杀我，最后却伤了她，这可不行。她这样脆弱姑娘，可经不起你一击。对徒弟要温柔一些才对，这才是当师父样子。”
“卑鄙无耻。”白飞鸿从齿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。
余光之中，她清楚看到，自己右腕翻转出一个扭曲角度，骨骼几乎都要从皮肤下刺出来一般。她咬紧牙关，再度咽下几乎脱口而出悲鸣，努力集中心神，试图夺回对身体控制。
然而雪盈川却不给白飞鸿这样时间，他操纵着她身体，将剑从右手换到左手，再度对着希夷举起剑来。
而后，就如同雪盈川所教授她那般——精准，强劲，迅疾地朝着希夷刺了过去！
这一次，希夷没有避让，也毫不反抗。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，在覆目巾帛之下，无言地“注视”着白飞鸿。
下一刻，裂帛之声响起。
覆盖了双目白布，在利刃之下断作两截，徐徐飘落于地。
一时之间，天地寂静无声。
原是千钧一发之际，白飞鸿剑锋偏离了方向。没有刺中他头颅，而是擦着他面庞而过，只是挑下了他覆目巾帛，却没有伤到他分毫。
白飞鸿咬紧牙关，艰难地抬起头来，看向自己师父。
她迎上了如月光般目光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下来。
天地之间，仿佛只余下了这双美丽却也苍凉眼眸。
“杀了我……”
她轻声说。
希夷只是微微摇了摇头。
她在那双眼眸之中，看到了他拒绝。
没办法了。
她想。
傀儡蛊一旦入体，就再也没有施救可能。
而雪盈川也绝不可能放过她与希夷。
灵台再度剧痛起来，她只感觉自己手正在颤抖，每一丝筋络都在挣扎，在叫嚣着要杀了他。
白飞鸿不再迟疑，她猛地向后跃去，躲开了希夷伸向她手。
“对不起，师父。”
她对希夷笑笑，反手一剑，直直刺向自己灵府。
鲜血汹涌而出。
她向前倒下，落入一个冰冷怀抱。
“飞鸿。”那个人念着她名字。
——不善言辞也要有个度吧。
被霜雪般气息包围着，白飞鸿有些无奈想。
她张一张口，想要说什么，却什么也没能说出。
青女剑寒意冻结了肺腑，连呼吸都一并冰封在伤口之中。
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。
白飞鸿只好竭尽全力地睁开眼来，想再看一看希夷神情。
但是眼前一切，都飞快黑了下去。
在意识消失之前，白飞鸿最后看到，只有如怒涛一般直上云霄灵气。
——希夷发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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