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忍了这么多年,都干成一堆柴了,稍稍有点火星就燃,我怕伤着她。”李东扬盖上酒瓶的盖子,原封不动放回柜子,“等她成年以后,不管她愿意不愿意,至少我做起来没这么大的负罪感。”
李东扬心烦意乱:“挂了,我去洗个脸。”
他进了卫生间,站在盥洗池边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一张英俊的脸,一双通红的眼,里面狂暴的戾气浓重得让人心寒。
别说狄然见了,就连他自己看到镜子里这副模样,都觉得心惊肉跳。
他洗了把脸,抬头时又看见狄然的牙缸。他面无表情取过来,早上狄然刚刷过牙,上面还残留着甜甜的香味。
狄然的牙齿整齐而白,李东扬垂眼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牙印,干干净净两排,没有一点突兀。
他按开牙刷按钮,也不沾水,伸进口腔疯狂上下摩擦。
嘴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味,他将牙龈刷破了,吐了口红色的吐沫,抹了抹嘴巴,洗干净牙刷放回去。
狄然还在屋里,没有一点动静。
李东扬换上鞋子,开门出去。
——
暴雨终至。
陆川坐在书桌前,正对面的窗户没关。
屋外疾风骤雨,电闪雷鸣,雨丝被狂风吹刮着扫进屋里,打在脸上泛着湿湿的潮意。
屋里黑暗,只开了书桌上一盏台灯,照着桌面那一小片地方。
书桌上摊开那天狄然好奇的本子,那不是什么摘抄本,而是日记。
陆川日记记得简单,像他人一样寡言。
一页一天,日期下跟着几个简单的词和语句,便概括了他的一天。
他翻开的那页没有字,用中性笔寥寥几笔勾勒了一只小孔雀和一个短发女孩的轮廓,没有画五官,看不出那轮廓是谁。他手指微动,翻开下一页,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页,通篇下来,只有简单的两个字。
——狄然。
陆川合上本子,站在阳台门口。
爬墙虎在狂风中簌簌发抖,枝叶互相拍打,和着哗啦啦的雨水,在喧哗的夜里发出微弱的声音。一道刺眼的闪电过后,一声巨雷忽然从天际劈下,响在耳畔一般震得耳膜发颤。
不知楼上哪家传来一个后知后觉的粗犷女声:“收衣服啦——”
陆川才看见他也有衣服挂在阳台,暴雨拍击在玻璃上不停颤动。
他拉开门,风猛地将门板吹到一边,砸在墙上又反弹回来。
楼下巷子走进来一个身影,打着巨大的黑胶雨伞,他动作不紧不慢,踩着最深的水洼,走到院子的合欢树下。
李东扬抬起头,和站在三楼阳台的陆川对视,他嘴里叼着一根烟,被扫进伞底的雨水打湿,燃烧着微弱的橘黄色光芒。
陆川手机响了。
楼下,李东扬吐掉烟头,把电话举到耳边,朝他扬起一个挑衅的微笑。
——
狄然在床上躺了一会,外面忽然风雨大作。
她想起李东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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